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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地球被蟲族入侵,人類面臨滅絕。太空艦隊上校 Colonel Graff 實行了一個計劃,從一群小孩中以極端的生活,訓練出一個領袖奇材,帶領艦隊向蟲族宣戰。年紀輕輕的 Ender 有勇有謀,被 Graff 看成為領袖的大熱人選,可是,在挑戰蟲族之前,Ender 先要捱得過軍訓的種種殘酷訓練,以及面對自己潛藏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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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Ender's Game》這個片名,是否對「戰爭遊戲」而感到困惑?到底它在講述一場真實的戰爭,還是以戰爭為題材的遊戲而已?這種分不清兩者真偽的處境,正正就是片中的成年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處心積慮讓主角安達面對的困境。

電影《Ender's Game》改編自美國作家 Orsan Scott Card 1985 年的獲獎科幻小說《Ender’s Game》,該小說雖然是青少年讀物,但當中對人性的描寫、自我成長的刻劃、管理的學問以及對戰爭的批判,早已令它超越了一般青少年科幻小說的範疇,深深影響著幾代青少年和成年人,雖然故事以小孩子當主角,但與《Harry  Potter》或《The Hunger Games》等以青少年讀者主的小說,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文學級數,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電影版Ender's Game在故事上大致忠於原著小說,同樣設定於未來世界,人類為了對抗外星蟲族的侵襲而成立國際艦隊,12 歲的天才兒童 Ender 被徵召入伍,為了將他訓練為對付蟲族的艦隊統帥,他被安排於戰鬥學校接受一連串極為嚴苛的軍事訓練,故事以他受訓的路歷程以主,講述他如何由一個學生變成小兵,最後成為肩負拯救人類重任的軍事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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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作者的預見能力驚人,30 年前當電腦遊戲還是 Atari 的 Pacman 年代,作者早已預言電腦遊戲會應用在戰爭訓練上。故事背景是外星蟲子侵略地球,地球僥幸擊退蟲子的兩次侵略,經過百多年的短暫和平,終於到了地球反擊的最後一戰。但這部Ender's Game不是《Starship Troopers》,故事重心並不是講述人類與蟲的戰鬥,而是地球聯軍為了戰勝蟲,把天材小孩送進太空軍事學院作接受特殊培訓,尋找足以領導人類作戰的總司令。

若果粗略只看故事大綱的描述,很容易誤會這是一個非常老土的熱血勵志故事,Ender 從小被送進去軍事學院,從什麼也不懂的新兵,一路升到分隊長再到軍團長,原著小說對 Ender 敏銳的思路、於戰鬥學校多次排除萬難的過程,作了相當細膩和深入的描繪,因此我看電影版時,看重的並不是特技效果是否震撼,而是它能否呈現書中的深度、精闢見解以及人物的複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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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套科幻特技片,《Ender's Game》片絕對比純粹以官能刺激為主的特技大片,有著更多層的意義和思考空間,其中戰鬥學校的上校 Colonel Graff Ender 百般刁難以及玩弄他心理於股掌中的情節,算是片中最貼近原著和最精采的部分。上校耍的心理戰包括在全班同學面前誇奬 Ender 是班中最聰明的學生,令同學憎恨他和排擠他,上校這樣做是因為他相信只有令他陷於徹底被孤立的處境,才能迫使 Ender 將創造力和潛能發揮至極致,因為他必須努力向其他人證明,自己是「優秀到讓別人無法忽視」的。

Ender 以智謀和才學慢慢贏得別人的尊重,並在班中結交了朋友。正當他成功扭轉劣勢、順利融入之時,上校偏偏把他調到另一組,而新一輪的挑戰是他要學懂如何跟專橫和不可理喻的小組領袖 Bonzo Madrid 討價還價,雖然面對一個又一個的難關,但 Ender 最終還是成為艦隊史上晉升得最快、最年輕的指揮官。看著上校如何不把 Ender 視為小孩,以「拯救世界」之名讓他無限次處於孤立無援、瀕臨崩潰的邊緣,以及為了擴大其破壞力而盡情摧毀他的善良本性時,實在不得不替 Ender 捏一把汗,而他在克服困難的過程中經歷的內心掙扎和痛苦,也是小說中和電影內相當有趣的情節。

Ender's Game在主角成長和模疑戰鬥的設計上很花心思,不論 Ender 從孤身一人到親手建立一支可靠的軍團,還是用新戰略新思維以弱勝強,在這些公式劇情底下,滲出一絲絲濃烈科幻命題的味道,觀眾要掀開表面那層包裝,才能細味品嚐這故事深藏的思想。內裡的思想更不是只得一層,一個科幻命題衍生出另一個命題,層層遞進指向最終命題,每一層都在激蘯觀眾的思考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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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帶出最初的科幻命題,是一個能夠帶領地球戰勝外星蟲的完美司令,到底需要具備什麼件條。這場並不是一場普通戰爭,而是一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生存之戰,若果輸掉人類就只有滅亡一途。面對的敵人是有太多未知生物外星蟲,任何人類之間戰爭的兵法經驗完全派不上用場。總司令在戰略上要具有創意思考,傳統軍隊的將領升遷論資排輩,當他們當上司令時已喪失思考活力,打人類間的戰爭要依賴經驗和動員織組能力倘可以,但面對外星蟲卻一籌莫展,比不上腦袋在頂尖狀態的青少年。 

最後人類軍隊孤注一擲遠征外星蟲母星,若不能一舉殲滅蟲的星球,地球已沒有能力抵擋蟲的還擊,在沒有退路下,這一場戰役絕不能輸,司令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下,不能冷靜思考作出正確的戰略選擇。整個 Ender 的育成計劃,便是針到心理壓力而開發。在上半部軍事學院中,導師刻讓 Ender 承受各種考驗,便是要準備他的心理質素。人類與外星蟲戰爭沒有公平可言,亦沒有任何遊戲規則,更不要指望會有救星出現,只能夠依靠有自已手上的牌。故事中 Ender 的遭遇,從應對學校凌霸欺負,到一場接一場的模疑戰,作者慢慢刻畫 Ender 如何一步步脫變,成長為只在理論出現的完美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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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司令有作戰的智力也能抵抗壓力,但要勝利還需要有作戰的理由。那理由不能是從外部加諸身上的威迫或利誘,這只會影響他的判斷力,而是要從他內心發出的源動力。 Ender 從軍事學院畢業後,躲在小湖什麼也不幹休息六個月,便是要讓他愛上地球,讓守護地球作為技撐他戰鬥的源動力。一方面要冷血地殺死敵我上萬計的生命,另一方面卻要有豐富的感情作精神支柱,完美司令就是這樣的一個矛盾存在。到了 Ender 抵達地球軍指揮部後,暪著他說要進行更多模疑戰鬥訓練,實際上讓他直接指揮遠征軍作戰。利用壓力去激發他潛能,但未致於大得令他崩潰,如何令壓力在臨界點徘徊,便是整個完美司令育成計畫的關鍵。作者高明的地方,在於不單只 Ender 被騙,連我這個讀者也被騙,到了最後一場實為決戰的畢業測試,我才看穿作者以假戰亂真戰的陰謀。

當然兩小時的電影要呈現原著小說內複雜且深入的思考過程和內心矛盾,實在不易。例如電影為了配合飾演 Ender 的 Asa Butterfield 的實際年齡〔16歲〕,而將角色入伍的年齡由書中的 6 歲改為 12 歲,此改動令「軍人摧殘兒童心智」的訊息不如原著小說中突出。而小說中說 Ender 花了三年多時間完成軍事訓練,可是電影版卻讓人覺得整個過程有點倉促,彷彿 Ender 不消數個月便由學生變成了軍事領袖。另外,片中對 Ender 最愛和最恐懼的兩個人——其姊 Valentine 和其兄 Peter 的著墨也真太少,如能像小說中詳細交代二人對 Ender 深遠的影響,定能令電影的層次更為豐富。《Ender's Game》是一套能提供反思空間的非一般特技片,但這次改編的功力和成績卻始終難及原著小說偉大。

電影就是這樣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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