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咸城的萬聖節夜,現任市長 Don Mitchell Jr.被一名自稱「謎語人」的神秘罪犯在家中殺害,並在現場留下一系列指控 Mitchell「謊話連篇」的字眼。因謎語人同時在現場留下跟「蝙蝠俠」有關且暗藏玄機的訊息,在警官 James Gordon 要求下,蝙蝠俠首次跟葛咸城警局合作緝兇,在追查之下,蝙蝠俠發現兇案竟然牽涉到與亡父有關!
這齣 2022 年最新版本的《蝙蝠俠》(The Batman) 其實早在三月初已在全球不少國家上映,可惜香港因受 Omicron 疫情影響,戲院在今年初關閉至四月下旬才重開,觀眾最快要到 4 月 21 日才能入戲院觀賞;而另一方面,串流平台 HBO MAX 卻宣布《蝙蝠俠》於 4 月 19 日上架,比香港映期還要早!
「蝙蝠俠」這位守護葛咸城 (Gotham City) 的超級英雄,一直是美漫 DC 的當家台柱,由 1939 年初登場開始,多年來歷經過無數次改編,也屢屢登上大銀幕及推出影集!
這齣新版《蝙蝠俠》與 2019 年的《小丑》(Joker) 一樣,並不隸屬「DC擴張宇宙」(DC Extended Universe, DCEU),而是獨立電影,由《猿人爭霸戰:猩凶革命》(Rise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 系列而聞名的 Matt Reeves 執導及編劇,Robert Pattinson 則擔任新「蝙蝠俠」,算起來今次已是第十二任影視版本的蝙蝠俠,可是當初 DC 宣布由 Pattinson 擔任新蝙蝠俠後,不少影迷卻因他的外型偏向陰柔不夠剛陽而引來爭議。
不過,隨著首影得到不俗的評價,電影上映後不單票房報捷,同時也獲得各大媒體的好口碑,在影評網站「爛番茄」(Rotten Tomatoes) 獲得 85% 新鮮度、IMDb 評分高達 8.6,比上一個 Christopher Nolan 的版本第三集,2012 年上映的《蝙蝠俠—夜神起義》(The Dark Knight Rises) 得分還要高。
片中不單男主角 Robert Pattinson 表現出色,演出跟舊版本不一樣的獨有氣質,而且片中其他角色演員,包括女主角貓女郎 Zoë Kravitz、警官 Jeffrey Wright、企鵝人 Colin Farrell、黑幫老大 John Turturro、謎語人 Paul Dano 與管家 Andy Serkis 等演出也都同樣有著令人驚喜的表現。
劇情講述,一名自稱「謎語人」(Riddler) 的神秘罪犯,不單殺害葛咸城現任市長 Don Mitchell Jr.,隨後更陸逐殺死警察局長 Pete Savage 及地區檢察官 Gil Colson;因為謎語人每次行兇後皆會在現場為蝙蝠俠留下暗藏玄機的訊息,警官 James Gordon 遂要求蝙蝠俠跟葛咸城警局 (GCPD) 合作參與查案緝兇,在不斷追查下,Bruce Wayne 更發現案情牽涉到其家族及其已故父親 Thomas Wayne 被殺有關!
拜 Marvel 還有 DC 自己所賜,現今的觀眾對超級英雄電影的固有印象,就是一堆超能人或者外星人用超能力或者特殊能力打來打去,在這樣的對比下,這齣 Matt Reeves 版本的《蝙蝠俠》就變得很「創新」—— 以懸疑驚悚的獨特面貌呈現!
不過,這種所謂的「創新」,其實是來自對復古元素的重新引入〔也就是早期的 DC 還是「偵探漫畫」(Detective comic) 而非超級英雄漫畫公司的時候〕,過往的電影版本沒有這樣做而已。
不過說實在,來到 2022 年,竟然敢把超級英雄電影拍成偵探故事,這本身就是件挺瘋狂的事!還好,回歸原點又能把《蝙蝠俠》帶出另一種暗黑質地,讓新世代觀眾一窺蝙蝠俠偵探的另一面,而不是只懂利用一大堆裝備打來打去,同時描繪了主角 Bruce Wayne 在心境上如何蛻變成為我們所熟悉的那個「蝙蝠俠」的心路歷程。
Matt Reeves 應該很清楚,關於「蝙蝠俠」起源的幾個重要設定不能改變,例如 Bruce Wayne 父母一定要被殺,而他也一定會成為蝙蝠俠,不過其他沒說死的事情就可以自由發揮。
『我是復仇使者!』,這是電影中蝙蝠俠第一句自我介紹的話;眾所皆知,Bruce Wayne 是由於父母之死,才使他踏上了儆惡懲奸的道路。但在過去的幾個電影版裡,就把他的角色塑造成更像是個本身就具有當英雄的天性而非出於復仇心理,但在這回的《蝙蝠俠》裡,則透過不同角色對於「復仇」所抱持的心態及作為來探討人性陰暗面。
因此在電影中,你會看到 Bruce Wayne 同樣是為了父母之死,選擇向所有罪惡復仇,但不同的是,當他對付罪犯時,卻明顯比過去的蝙蝠俠更具凶殘特質,打起人來總像是試圖宣洩心中的無盡怒火,感覺上他給自己的底線就是 —— 盡情打,只要別失手殺死對方就可以了似的。
這種燃燒著復仇之火的心態,也使他與管家 Alfred Pennyworth 之間的關係較舊版不同 —— 由於 Bruce Wayne 認為 Alfred 並未盡力尋找殺害他父母的真兇,因此在與他相處時總有著明顯隔閡,交談時更不時語帶諷刺,不輕易展露出內心對 Alfred 的情感。
這種「復仇心態」並非蝙蝠俠獨有,片中出現了好幾個「復仇使者」,分別只在於,向誰復仇,又以怎樣的方式呈現!?
Zoe Kravitz 飾演一個還沒成為「貓女俠」(Catwoman) 的稚嫩版貓女角色 Selina Kyle,她一出場舉手投足都充滿魅力,比起舊版本將此角色塑造為某種神祕女郎,今集更有意將其描寫成蝙蝠俠的「反面鏡像」;Selina Kyle 一直對自己身為黑幫老大的生父 Carmine Falcone 心懷恨意,並在確定自己的閨密 Annika 及生母被 Falcone 害死之後,不惜手刃對方,也要為自己重視的人報仇雪恨,讓她與蝙蝠俠展現出相當程度的對比。
至於片中最重要反派「謎語人」,也跟舊版本單純的邪惡很不同;片中他犯案後那張卡片的封面上,寫著「來自你的秘密朋友」的字樣,然後再加上他的犯案動機,會讓我們慢慢發現他其實不是在挑戰蝙蝠俠。
在電影末段我們會得知謎語人的犯罪行為,其實正是受到蝙蝠俠以私刑制裁罪犯的行動所啟發,更進而是將這個啟發他的黑暗騎士視為盟友,試圖引領對方一步步地瞭解社會到底有多腐敗的真相,然後加入他清洗社會體制的陣營中。
但謎語人最主要的失敗原因,就是誤將蝙蝠俠視為與自己同樣出身自貧苦階層的人,萬沒想到蝙蝠俠其實就是 Bruce Wayne〔他最痛恨的社會體制中最優越的階層〕!
也讓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僅是一種善惡之間的對比,同時更讓謎語人成為了蝙蝠俠蛻變的原因之一,讓 Bruce Wayne 明白到自己長此下去定會沉淪成為謎語人同樣的私刑者,應該朝著那真正屬於正義的道路走。
除此以外,片中也有許多部份並未言明,頗具討論空間的細節,例如貓女 Selina Kyle 為何願意為朋友 Annika 甘心犯險到了這種地步?個人認為 Selina 應該是雙性戀,所以對方其實是她的戀人,這才足以使角色動機變得合理。
此外,像是企鵝人 (Penguin) 最後指責老大 Carmine Falcone 的舉動,究竟是他仍抱有江湖道義這種信仰,還是把握機會趁機奪權呢?同樣是難以確定的事〔我相信是後者居多〕。就連 Alfred 說出的那些關於 Bruce Wayne 父母的所謂真相,究竟只是出自他的角度與認知,還是真正的事實呢?同樣沒有答案,留下讓觀眾選擇自己想相信什麼的想像空間。
也因如此,強調世上並沒有純粹的善良與邪惡,當 Bruce Wayne 理解到這點,發現自己的復仇之舉看似正義,可是邪惡往往就此而生,才令他成為真正的蝙蝠俠。
至於畫面方面,是不少人詬病之處,因為電影開場不久你就會發現,「暗黑」不單是指電影風格,也可以在畫面上看得出來,如果到銀幕亮度不夠好的戲院,一定看不清這部電影在演什麼,因為整部片長將近三小時裡,只有很少的時間是亮的,大多時候都是一片昏暗;當看到片尾昏黃的蝙蝠訊號燈光打在灰暗的天空上,似乎在暗示這版本裡的葛咸城永無白日,也許代表蝙蝠俠可以一直出場〔執筆之時已確定開拍續集〕。
動作場面方面,今集動作場面的比例也明顯較少,它基本上是一齣劇情片,如果你是抱著看 Marvel 式超級英雄動作片心態的話,這齣《蝙蝠俠》應該不適合你!
總而言之,這齣《蝙蝠俠》可以說是一次有趣的嘗試,電影走的是近乎復古的黑色電影路線,也著重對主角 Bruce Wayne 的內心描寫,從他的獨白中,我們聽到了蝙蝠俠對自我的懷疑,他日夜不懈的打擊犯罪,雖然已經持續兩年,卻發現不到對葛咸城有任何改變;Bruce Wayne 既是個沒有超能力的凡人,內心又充滿挫折感,也許蝙蝠俠是一眾超級英雄當中最重無力感的一個悲劇英雄吧!
此外,除了一些與電影的灰色基調不太符合的笑點,風格幾乎是走在了 Marvel 的反面,如果你看膩了漫威式超級英雄的誇張動作,又或是那無止境擴張的多重宇宙,不仿試試看此次乍看陽春實則硬派的偵探版《蝙蝠俠》!
諷刺的是,觀賞完《蝙蝠俠》,當你經歷完葛咸城的永恆黑暗步出戲院,你以為一切都會回光明了? .........可是你會發現外面的現實世界,那灰色的天空其實沒有比葛咸城的來得更明亮,其荒謬情度可能比虛構的葛咸城更誇張,而現實中卻沒有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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