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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前,我們常常可以在露天茶座、咖啡室、公園看到人們在看書閱報或跟朋友聊天,但今天不管你走到哪裡,只會見到人們都在低著頭、目不轉睛地把玩著手上的行動電話或平板電腦;不少人早上一起床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梳洗更衣,而是拿起手機查 E-mail 或上 Facebook、Twitter,看看昨夜發的文有多少個 LIKE;不論是出外吃飯或出國旅行,都不忘自拍一番 post 上網,有青少年不願外出,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眠不休玩 Online Game,幾近達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Are we Addicted to Techn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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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心理學家 Adam Alter 在新書《不可抗拒:成癮科技的興起和讓我們欲罷不能的生意》(Irresistible: The Rise of Addictive Technology and the Business of Keeping Us Hooked) 中,發出警告,稱我們——不管是兒童、青少年,還是成人——中有許多人對現代電子產品上癮。這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上癮。

36 歲的 Alter 是「紐約大學斯特恩商學院」(Stern School of Business at New York University) 一名研究心理學和營銷的副教授。三月初在《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 的辦公室裡進行了兩個小時的交談。

 

問:是什麼讓你覺得人們已經對電子設備和社交媒體上癮?

答:過去,我們認為上癮大多和化學物質有關:例如「海洛因」(Heroin)、「可卡因」(Cocaine)、「尼古丁」(Nicotine)。但如今卻出現了一種新「行為成癮」(Addictive Behaviors) 現象。一位科技行業領袖曾告訴我,現今人們每天有將近 3 個小時是花在行動電話上。十幾歲的男孩有時會獨自在房間裡玩數週電玩遊戲。Snapchat 會誇耀自己的年輕用戶每天打開 app 的次數超過 18 次。

「行為成癮」現在真的很普遍了。2011 年的一項研究顯示,我們當中 41% 的人至少有一種「成癮行為」。隨著更多更新的成癮社交網路平台、平板電腦和智能手機被採用,那個數字勢必還會上升。

 

問:你如何定義「成癮」?

答:我理解的成癮必須是你在短時間內樂於去做、但從長期看會損害你的健康的事 —— 但你還是會強迫性地去做。

在生理上講,我們易於對這類體驗上癮。如果你把一個嗜賭的人放到老虎機前,他們的大腦狀態看起來跟吸食了「海洛因」的人差不多。如果你是一個會不由自主玩電玩遊戲的人〔不是所有人,而是對網絡遊戲上癮的人〕,那麼從打開電腦的那一刻起,你的大腦就變得跟一個癮君子一樣。

我們生理結構決定了,只要一種體驗擊中了對應的按鈕,我們的大腦就會釋放神經遞質「多巴胺」(Dopamine)。我們會獲得大量「多巴胺」,這讓我們在短時間內感覺非常棒,儘管從長遠看你形成了一種耐受性,會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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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新技術的設計者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答:創造電玩遊戲的人不會說他們期待人們上癮。他們只想讓你花儘可能多的時間在自己的產品上。

智能手機上的某些遊戲要求你付費,所以他們想讓你一直玩下去。這些設計者會在遊戲中注入一定量的反饋,這跟老虎機偶爾讓你贏一把以保持你的興趣是一樣的。

不足為奇的是,遊戲製作者往往會預先測試不同版本的新發行產品,看看哪個最讓人難以抗拒,哪個讓人們保持注意力的時間最長。這的確有效。

寫這本書時,我和一個年青人聊過,他曾在電腦前連續玩了 45 天的網絡遊戲!這種難以控制的遊戲行為毀掉了他的其他生活。他最終去了「華盛頓州」(Washington) 一家名為「重啟」(reSTART) 的康復門診,那裡專門治療有遊戲依賴癥狀的年輕人。

 

問:我們需要立法來保護自己嗎?

答:不妨考慮一下,至少對網絡遊戲。

在韓國和中國,有人提出設立「灰姑娘法規」。其理念是保護兒童,避免他們在午夜之後玩某些遊戲。

遊戲和「網絡成癮」(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 在整個東亞都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在中國,有數百萬青少年存在這種問題,那裡實際上有一些訓練營,父母會讓孩子在這種地方待上幾個月,治療師會用一種戒癮法給他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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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為什麼說許多新的電子設備助推了行為成癮現象?

答:這個可以看看現今人們習慣性會怎麼做,在一項問卷調查中,60% 的成年人表示他們在睡覺時會把手機放在身邊。在另一項調查中,有一半的受訪者稱他們會在夜裡查看電郵,有些甚至會在駕駛途中用行動電話上社交網站。

此外,這些電子設備被證明是成癮性媒體的最佳傳輸設備。如果說遊戲和「社交媒體」(Social Media) 〔如 Facebook、Instagram、Twitter、Youtube、Snapchat 等〕以前還是被限制在家用電腦內,手提電子設備則更允許我們隨時隨地接觸它們。

如今,我們會不斷查看「社交媒體」信息,這擾亂了我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我們變得特別在意自己在 Instagram 上發布的照片獲得多少「Like」,而不是關注我們現實中正在走過什麼地方或正在與我們交談的人的感受。

 

問:這麼做有什麼危害?

答:如果你每天有三小時時間花在手機上,那就有這麼多時間沒有與人面對面進行交流。智能手機給你提供享受當下所需的一切,但它們不要求你有太多主動性。

你再也不用去記任何東西,因為一切都擺在眼前。你不用發展記憶或想出新點子的能力。

已經去世的 Steve Jobs 在 2010 年接受採訪時曾經談到他自己的孩子不用 iPad,我覺得這很有意思。實際上,有數量驚人的矽谷巨頭不讓自己的孩子接觸某些設備。灣區有一家私立學校不允許攜帶任何電子設備 —— 包括 iPhone 和 iPad。真正有意思的是,這所學校有 75% 的家長是科技公司高層管理人員。

正是對這所學校的了解促使我寫了《不可抗拒》這本書。這些產品到底有什麼特質,會讓專業人士覺得它們有相當大的潛在危害?

 

問:如果讓你給一位朋友就戒掉行為成癮出主意,你會提什麼樣的建議?

答:我首先會建議朋友們應該注意他們在日常生活中,電子設備怎樣干擾自己的生活。第二,他們應該設置警戒線,在某些時段暫停使用電子設備,例如晚上六點之後不回電郵。

總之,我會建議找更多時間待在現實環境裡,在沒有任何科技設備的房間裡與人面對面坐下來長談。一天裡應該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在上世紀 50 年代的時間,或說你坐在房間裡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年代的時間。而不應該一直盯著手機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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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紐約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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